《締約之魂》[締約之魂] - 第7章 故事

只見那人緩緩抬起頭，燭火映上臉龐，滿臉絡腮鬍，正是李崇光。

他看到張無畏也滿臉驚訝，不由得感嘆，這世界，有時候確實小的很。

李崇光雙手秉着清香，努了努嘴，示意張無畏不要說話，他那兩片肥腸嘴本來就很明顯，努的動作看起來也自然格外的顯眼。

張無畏立在一旁，看他一拜一叩，表情明明很莊重，但那短胳膊短腿兒屈伸間，竟有種說不出的滑稽感，若不是他定力好，這會兒恐怕早已笑出了聲。

禮畢！

出了廟堂，兩人行走在外灘上，涼風習習……

「李兄怎麼有如此雅興，竟然凌晨拜香？」張無畏首先開口道。

李崇光道：「還不是因為忠人之事，我這天生愛管閑事的毛病就是改不了！」

「哦！」

李崇光接着道：「前些天，一位百歲老婦人找到我，給我講了一個故事！」

「什麼故事？」張無畏道。

「她說她家住在秦始皇陵腳下，唯一的女兒遠在國外，平日里就她們老兩口相依為命。老伴兒是個中醫郎中，這些年中醫落寞了，日子過的清貧，但好在老兩口的身體還算硬朗，一家人無病無災。然而半個月前，她老伴兒突然對他說，秦始皇給他託了個夢！」李崇光邊走邊說道。

張無畏笑了，道：「聽起來是個好故事，你會有這麼好的耐心?」

李崇光也苦笑着道：「我見她這麼說，壓根兒連下文都不想聽了，奈何人家畢竟是個老奶奶，樹老根多，人老話多，人么，上點年紀就容易心軟」，只見他佯裝深沉道，竟和他平日暴躁如雷的性情格格不入。

張無畏又笑了……

「她說她老伴兒記得很清楚，千古一帝的威儀很有壓迫感，兩側衛士林立，把他嚇了個不輕，秦始皇托的夢只有兩句詞兒，怕他記不清楚，要刻在他骨子裡！」李崇光道。

張無畏笑問：「刻在骨子裡？怎麼樣的兩句詞？」

李崇光也笑着道：「我當時只想儘快敷衍過去，壓根兒就沒聽！」

「呵呵！反正是老人家想找人聊聊天的話兒，確實也沒必要太當真！」張無畏笑道。

「我起初也這麼認為，但那老婆子又說，他老伴兒把這個夢講給她後，身體就爆發出一陣白光，隨後便一命嗚呼了」，李崇光道。

「咦……有這麼神奇的嗎？」張無畏驚訝道。

「我當然是不信的，只有我才能看到人體光暈，他們凡夫俗子怎麼可能看得到，我猜她是故弄玄虛！」李崇光瞪着眼睛說道。

「呵呵，也是！我就看不到！」張無畏道。

「然而，他們將老頭子屍體火化後，卻發現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無骨舍利」，李崇光道。

「據說只有得道高僧火化後才會出現舍利子，沒想到這普通的郎中竟然也能有這造化？」張無畏驚訝的接着道，「並且，舍利子的化學成分也就是些極簡單的無機鹽，現科學對這東西的態度始終保持中立。」

「是啊！那老婦人又說，他們祖屋本在上海靜安寺這塊兒，當年逃難才去的陝西，所以留了一筆錢，托我將他們的骨灰帶過來灑到香爐中，所謂的『狐死首丘』，這也算是種歸宿吧！」李崇光道。

「他們？難道這老婦人也不在人世了？」張無畏驚道。

「是，她囑託完這些事宜，也隨老伴兒去了，且是無病無症的就這麼走了」，李崇光道。

「自古只羨鴛鴦不羨仙，這般結局也算了無遺憾了！」張無畏嘆了口氣道。

「怎會沒有遺憾！她曾說，他們女兒受家庭環境影響，也從了醫，受西方醫學文化影響，和老頭子看病的觀念越來越相悖，經常為個小意見就鬧的不可開交，爭論的激烈了，經常罵老頭子是老思想，老迷信，最後遠赴海外，再很少回來！」李崇光道。

「是！中醫和西醫本就是兩種思想體系，我記得有句名言，『務虛者務不了實，務實者務不了虛』，一種精於宏觀思辨，一種精於實事求是」，張無畏道。

「這不嘛，老兩口脾氣也倔，走的也突然，恰逢女兒在做科研，好像還通不上信兒，這才托我辦這件事」，李崇光無奈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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