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從市中心回來，吳子牛躺在客廳的地上揉起太陽穴。

這裡是他的地鋪，蔡佳怡關上卧室門，客廳便成為吳子牛的次卧。

城中村的屋子向來如此，一室一廳一衛。偶爾還會沒有一衛。

望着天花板，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。下過黑手，踩死過無數小企業，跟商業巨賈扳手腕，別人都說他是商界曹操。

沒想到在背後被一個小兵算計。

羞恥。

卧室門悄悄打開，一個黑影從屋裡躥出，悄悄蹲到吳子牛身邊。開始戳他的臉。

「你在幹嘛？」吳子牛問道。

「欸，你沒有睡啊。」蔡佳怡一驚。

吳子牛坐起身，藉著月光看清了朦朧的臉龐。蔡佳怡在床上糾結了很久，最終決定要起來：「那個……今晚還沒有學習。」

吳子牛點亮手機屏幕。

23:32

長呼了一口氣，吳子牛才緩緩說道：「也是，一日不練十日功。我來教你。」

「嗯！」

兩人坐到客廳的長桌上，說是長桌，其實也剛好只能容得下兩人。

吳子牛本就是**大學高材生，複習了一陣子便遊刃有餘。開始給蔡佳怡指導數學與英語，蔡佳怡雖然看起來獃獃的，但是學東西並不慢。

兩人坐在長桌上，蔡佳怡做題，吳子牛翻查人事部人員名單。一盞檯燈在努力發光。

窗外飛進蟲鳴與犬吠。

四下寂靜。

寫字的聲突然摻入「啪嗒啪嗒」的聲音。

吳子牛抬頭一看，蔡佳怡的眼淚在不斷打落在草稿本上。清涼的夜被女孩滾燙的眼淚燙出一個無底深淵。

「我不想被趕回去……」蔡佳怡一邊寫字一邊說。

「我想念書，我不想回去種田，我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月六千，一切才剛剛好起來，我不想回去……」

吳子牛攬過蔡佳怡入懷，一言未發。

「我該怎麼辦……」

眼淚透過外衣滲入吳子牛的胸口，也在他的心口灼出無邊無際的疤。

吳子牛摸着她的頭：「沒人趕你走，沒人趕你走……」

他一遍一遍地重複着這句話。

對着蔡佳怡說。

廬州市銀座廣場 DSB集團寫字樓

人事部

「一會打起百分之他媽一萬的精神，吳總今天特地點名，要來人事部參加工作指導。你們想要見吳總，這輩子也就這次了，一會吳總到了，都他媽給我鞠躬，喊大聲一點，熱烈歡迎總裁指導工作！都聽見沒？」人事部部長站在辦公桌上大聲喊道。

「是！」人事部全體員工像打了雞血。

早就聽說他們老總身份神秘，連有的知名媒體求着做專訪都不見。

今天能被他們見到，說不準還能要到一份簽名合影，這可比什麼明星歌手的要珍稀多了。

一個小職員慌忙跑進辦公室，上氣不接下氣，指着門外手忙腳亂：「啊，嗚嗚……」

「嗚嗚嗚他媽什麼玩意，講人話！」人事部部長上來一腳，居然給那個小職員踹得順了氣。

「人……人出電梯了！」

人事部部長立刻梳理自己本就稀疏的地中海：「列隊！列隊！都別他媽幹了，過來列隊！」

五十多人的大型辦公室，所有人一下全肅然站成幾列隊伍。

電梯門打開。

最先走出的是兩個保鏢，身高體壯，外面的西裝被撐得肌肉明朗。

總裁的貼身秘書，程可雯。她所下達執行的，全是頂上那位的意志。她總是走在所有人前，除了今天。

DSB副總裁，趙光亮。除總裁以外的絕對權力。餘下的便是各大股東，非富即貴，身價均在二十億起步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