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錦沒想到的是，這裡的姑娘更為大膽，跟着柯宴走了一路，他已經不下十次被獻荷包了，雖然每次都拒絕了，但是有些姑娘還往他身上扔。

柯宴就不同了，每個姑娘獻給他荷包他都不拒絕，錦繩往手指上掛，串了一串荷包邊走邊甩，還有心思取笑陸錦：「沒想到我們陸大人這麼受歡迎，在京城沒這種待遇吧？」

京城權貴世家多，大家閨秀講究禮規束縛，這般直白對男子表達感情的確實沒有遇到過。

「這個也是祭雪節的習俗？」

「唔，據說最開始是峽北先祖的追求伴—侶的隆重節日，不過後來只是一種普通的祭祀，祈願瑞雪兆豐年吧。」

越靠近極寒之地，百姓越要靠天吃飯，雖然每年都祭雪，每年依舊會發生雪崩奪去人性命。

柯宴把陸錦手裡的幾個荷包拿過來，掛在邊上一棵祈願樹上，「這種荷包，也不是單純的表達喜愛，更多是一種祝福。你收到那麼多祝福，來年一定會順遂的。」

這對陸大人來說，是新奇的。

帝師……現在想想，倒像是鎖在高牆院落里的囚犯，很多見聞都是從志趣話本里看的，根本沒有機會體會過。

柯宴低頭看到陸錦還頗有趣味的聽着，不由開玩笑道：「要拆開來看看嗎？也許真的有姑娘對你有意。不過拆開就不準了。」

左右不過一個圈套，陸錦不想陪他胡鬧。

看到最近的小攤販上有兩個很合眼緣的荷包，想也不想的掏錢買了下來，一個遞給柯宴，「既然如此，禮尚往來，將軍來年——年年都會順遂。」

柯宴捏着荷包，舌頭又忍不住舔了舔虎牙，「這麼認真？」

陸錦掃了他一眼，點頭，「嗯。」

只是輕輕一眼，不知為何，柯宴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被輕撓的癢意。

這陸大人，如今究竟是何心思？改美人計了？

他可是不會上當的。

*

上北鎮不小，兩人只在中心走了一圈，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，人卻越發的擁擠起來。

突然，柯宴看見不遠處兩個布衣，看了一眼旁邊的陸錦，隨後慢下半步，垂在身側的手隱秘的做了個手勢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無事。」

待他跟上陸錦後，那兩個布衣便消失了。

柯宴抓起陸錦有些涼意的手，「帶你去個地方。」

「嗯？」

陸錦不明，只抓穩帽子，跟在他後面。

今天這裡的人似乎變得格外的包容，沒有因買賣價格太高或太低發生爭執。

柯宴拉着他如同最普通的百姓，穿梭在人群中。

這一刻沒有責任，沒有重擔，沒有仇恨，穿梭在人群中，享受人擠人的樂趣。

這對陸錦來說，還是新奇的。

「到了。」柯宴解釋：「這才是祭雪節的重點。」

天漸晚，空曠的場地上不知何時已經堆起了高高的火堆，燃着，周邊寒風已經被烘暖了，吹拂在臉上暖洋洋的。

火堆前有一張長達數十米的祭祀案桌，案桌上放着瓜果、全牛全羊貢品，案桌前數十位年長老者穿着他們特有的服飾